“小年小年,爆米糖甜。”每当这句童谣在耳边响起,记忆的大门便缓缓打开,带我回到那弥漫着甜蜜与温馨的小年时光。
在我的记忆深处,小年是从准备爆米糖开始热闹起来的,小时候,生活条件虽不如今日这般富足,但每到小年,家家户户都要精心制作爆米糖,那是对新年最热忱的期盼,也是岁月里最温暖的慰藉。

当小年的脚步渐近,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,她会早早地从储物的柜子里翻出那些积攒许久的糯米,那些糯米,颗颗饱满,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变身美味的期待,母亲仔细地将糯米洗净,然后把它们均匀地铺在竹匾上,放在通风且阳光充足的地方晾晒,这晾晒的过程,需要十足的耐心,要确保每一粒糯米都被阳光亲吻,变得干燥而富有活力。
等到糯米晒得恰到好处,便是爆米的关键时刻,村里有一位专门负责爆米的老师傅,他挑着那神秘的爆米机走街串巷,听到那熟悉的“砰砰”声,孩子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,瞬间从各个角落涌出,围在老师傅身边,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。
老师傅熟练地将适量的糯米倒入那黑乎乎的爆米机里,拧紧盖子,然后开始有节奏地转动手柄,他的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,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,随着时间的推移,爆米机在小火苗的舔舐下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仿佛在演奏一场神秘的美食前奏,孩子们紧紧地捂住耳朵,既害怕又期待着那一声巨响,终于,“砰”的一声,如雷贯耳,白色的爆米花瞬间从爆米机的口子里喷涌而出,带着热气和淡淡的米香,弥漫在空气中,那一瞬间,孩子们的欢呼声、惊叫声交织在一起,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里。
爆米花爆好后,接下来就是熬制糖浆,母亲在厨房里架起一口大铁锅,倒入适量的红糖和少许清水,小火苗舔着锅底,红糖在锅里慢慢融化,变得浓稠起来,母亲手持木勺,不停地搅拌着,那糖浆在木勺的搅动下,泛着诱人的光泽,散发出甜蜜的香气,这熬制糖浆的过程十分讲究,火不能太大,否则糖浆会焦糊,影响口感;也不能太小,不然糖浆难以达到合适的浓稠度,母亲凭借着多年的经验,精准地掌控着火候,直到糖浆变得牵丝挂缕,达到了最佳状态。
母亲将爆米花迅速倒入熬好的糖浆里,快速搅拌,让每一粒爆米花都均匀地裹上糖浆,这可是个力气活,也是个技术活,要在糖浆还温热的时候,将爆米花和糖浆充分融合,动作稍慢,糖浆就会凝固,影响爆米糖的成型,母亲熟练地搅拌着,不一会儿,原本松散的爆米花就紧紧地黏在了一起,变成了一大团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美味。
趁热,母亲将这团爆米糖倒在案板上,用擀面杖迅速擀平,尽量让它的厚度均匀一致,待爆米糖稍微冷却一些,还有些温热的时候,母亲便用刀将它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,那一块块爆米糖,方正整齐,透着诱人的光泽,仿佛在召唤着我们这些小馋猫。
终于,新鲜出炉的爆米糖可以品尝了,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,放入口中,轻轻一咬,“咔嚓”一声,香甜酥脆的口感瞬间在口腔里绽放开来,那甜蜜的味道,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,让人陶醉不已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分享着这美味的爆米糖,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。
随着岁月的流逝,我已长大成人,离开了家乡,在城市的喧嚣中,小年的氛围似乎没有儿时那般浓郁,超市里也有各种各样精美的糖果出售,但那些包装华丽的糖果,却怎么也比不上记忆中那带着母亲温度的爆米糖。
每到小年,我依然会想起那句“小年小年,爆米糖甜”,那不仅仅是一句童谣,更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,是故乡的味道,是家的温暖,那香甜酥脆的爆米糖,承载着父母的关爱、邻里的情谊,以及对新年的美好憧憬,无论时光如何流转,那份关于小年和爆米糖的记忆,都将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,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,永远熠熠生辉,让我在每一个寒冷的日子里,都能感受到那份甜蜜与温暖的力量 。
在这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,我时常渴望能再次回到故乡,在小年的烟火气里,与家人一起,重新体验那制作爆米糖的快乐时光,让那熟悉的香甜味道,再次弥漫在记忆的天空,慰藉我那漂泊已久的心灵。